生活的诗意和山河
——读鲜章平诗集《兵团之恋》
胡岚
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每个人都从一出生就带上了土地上的烙印。诗集《兵团之恋》作者鲜章平生长在伊犁,伊犁的土地给予了他创作的养料,滋养、丰盈了他诗歌的灵魂。
诗集《兵团之恋》分为三辑,兵团之歌、人间真情和大爱无疆。诗集以长诗《兵团 兵团》为第一辑兵团之歌的开篇,写出了兵团人的豪迈情怀。从英雄的南泥湾到荒芜的戈壁大漠,哪里是祖国需要的地方,哪里就有三五九旅战士的足迹。他们不畏艰难、无惧远途,支援新疆、建设新疆、扎根新疆。作者在诗中写道:“大漠孤烟写不尽无垠的荒凉/飞沙走石挡不住坚定的脚步/丝路古道上续写着新的悲壮/多少战士长眠在西行途中/多少忠魂永驻在祁连山上”,他们用平凡的一生,在新疆的建设史上留下了生命的绿洲,听从祖国的召唤,就是一生一世的交付,那是比三大战役还要艰苦的战争。
“投笔从戎的文弱书生/在这里意气风发/战斗英雄在荒原面前/再一次吹响冲锋的号角/兵团精神的内涵/是一个个军垦战士/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完成的涅槃”,战士们用军垦第一犁开启了一个时代的记忆,用“坎土曼和十字镐/能把钢铁一样坚硬的土地叫醒/地窝子和干打垒/收藏了多少浪漫的青春和爱情/也接纳了多少无助的灵魂和思念/激情燃烧的岁月/苦难成为人生最大的财富/乡愁迸发出无穷的力量”。在新疆的大地上,哪里有兵团战士的脚步,哪里就有了一片绿洲。他们用坎土曼和十字镐,敲醒酣眠的土地,用血肉之躯与风沙与荒原斗争,他们让荒原开出春花,焕发了生机。
鲜章平的诗歌来源于他熟悉、热爱的兵团生活,这让他的写作情感饱满,十分动人。“兵团儿女是绿色的种子是燎原的星火”“他们是盐,是潮汐澎湃的灵魂/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中/他们是庄稼,驱赶杂草的种子/新疆大地因为他们的存在/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勃勃生机”,这样的诗句读来令人心潮澎湃。
古往今来,伊犁从不缺乏诗意。在这一辑中,有一些诗写作者对伊犁、对可克达拉的热爱,读来能感受到那方土地对他的滋养。“伊犁河的浪花却记住了/一个让草原写下辉煌的瞬间/从那拉提到阿力麻里/成吉思汗的身影闪耀伊犁/他的气息带着苹果的香甜/他的足迹带着血腥的狂烈/而最终战争戛然而止/英雄的生命悄然回归大地/察合台国很快成为一个民族/遗留在远方的辉煌和记忆/从失败走向胜利/从胜利走向失败/历史总是这样周而复始乐此不疲”,一组《伊犁,我的山河我的梦》磅礴大气,写出了祖国山河的恢宏气象,写出了作者对伊犁之热爱。“在我的心里,她却是整个世界/我宁愿相信,她的光辉和灿烂/足以辉映普天之下的每一个角落”,这是作者在《天山脚下是故乡》中写下的深情,专注、弥笃。
第二辑人间真情,收录的是作者写父母亲友的诗作。写亲人之间的生死离别,“长明灯的跳跃中/仿佛看见您火红的青春/和每一个军垦母亲一样/您用红色的理想和艰苦的岁月/抚育了我们的幸福生活”,诗句中让读者看到了一个个军垦母亲的美好形象。在《人生》一诗中,作者回忆与父亲的告别,“我紧紧握住父亲的手/多想阻止他渐渐冰凉/看着父亲已经瘦下去的身体/我想起那些丰满的过往/有多少人一起走在来路/又有多少人提前离去/或者,在某一个路口挥手告别”,那种悲痛仿佛已经流出了纸面。
写儿女长大,就像相同的经历又经历了一次,所不同的是角色发生了变换,长大的是儿女,老去的是自己。生命的周而复始,让作者感慨不已。“随着你一天天拔节/我的白发像春天的小草左一根右一簇遍地开花/而我只能束手无策一筹莫展/就像我们的别离/在一天天走近/我甚至开始掰着指头/计算这辈子我们相聚的长度”,一面是成长,一面是衰老,有喜悦,有失落,伴随着,处处都充满生命的哲学意义。
第三辑大爱无疆,收录的是作者在行旅途中的所思,诗句轻盈灵动,写出了对祖国山河的热爱。“面对这坚守了千年的诺言/我怎能不一见倾心/我还要告诉所有的遇见/以一棵树一朵花的名义/给一座山命名”,这是《嘉兴吟》中的诗句,细腻而亲切,“我从一块糕点一缕丝绸寻找你的入口/我沿着盐官古道的潮汐感应你的呼吸/我在古朴的水乡里用心解读你的温婉/我在开天辟地的红船上看到你的壮丽”。
鲜章平的诗贴近生活,既有生活的琐碎、亲切、日子的绵长,又有山河远阔的气象,因而,他的诗情感丰沛、可触可感,诗意丰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