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
李 健

沙,水散石也,水少沙现。少水或缺雨易成沙。
“荒城空大漠,边邑无遗堵”,“玉门关城迥且孤,黄沙万里百草枯”。 千百年来,在新疆这片土地上,人民饱受风沙之苦。塔克拉玛干沙漠和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桀骜难驯,无情地压迫着它们边缘的绿洲,或隔绝、或摧 残、或湮没。一个曾“东通敦煌,西北到焉耆、尉犁,西南到若羌、且 末”,水草丰美的楼兰王国淹没在滚滚的黄沙之中,无数勇者或葬身沙海, 或抱憾而归……绿洲和戈壁荒漠犬牙交错,生态环境治理是兵团人绕不开 的话题,防风治沙反映了兵团人战天斗地、建设家园的拼搏精神和埋头苦 干、攻坚克难的实干精神。
60多年前,从战争硝烟中走出来的一支中国人民解放军部队,在王 震将军的率领下,在新疆的亘古荒原上开出了“军垦第一犁”,新中国屯 垦戍边事业的序幕就此拉开,防沙治沙的战斗也就此打响了。
为了不与民争利,不与民争水,不与民争地,兵团选择了在条件更 为恶劣的两大沙漠圈及边境线进行部署,留在了水、电、路三到头的茫茫 戈壁滩进行开垦。
勤劳、勇敢的兵团各族职工群众坚持不懈地与风沙作斗争,用自己 勤劳的双手改变着家乡的面貌,书写着防沙治沙的传奇故事。
从喀什武警支队复员后回到八师一五〇团的马晓华,被分配到该团 林业站工作,当上了一名普通的护林员,从此,他与植树造林结下了不解之缘。
马晓华永远也忘不了父亲临终前的嘱托。他的父亲马宗辉生前是团 场的一名老护林员,干了一辈子的护林工作,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团场 植树造林事业。2006年7月的一个深夜,他的父亲在临终前,流着热泪 对他说:“儿子,把树好好种下去,不要让咱们团场的人再遭受风沙之苦 了!”马晓华坚定地点了点头。父亲永远地闭上了眼睛,眼角还带着一丝 满意的笑容。
处理完父亲的丧事后,他扛着铁锹迈着坚定的脚步向大漠走去,呼 啸的风沙很快淹没了他的身影……他白天顶着炎炎烈日干活,饿了就啃一 口自带的干粮,渴了就饮一瓢沟渠里的水,遇到大风扬尘天气,满身沙 子。晚上枕着沙包入睡,夜里常常被呼啸的风惊醒。就这样,他以顽强的 毅力和执着的信念与肆虐的风沙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。
“大漠蕴驼铃,梦归戍边人,远眺风沙尽,近闻红柳香。”一五〇团 人进沙退的拼搏精神,被诗人记录在诗词中。在像“二马”这样几代人 的努力下,一五〇团的荒漠披上了绿装,荒漠变成了良田,“沙城”变成 “绿城”。
在兵团人治沙防沙的战斗史诗中,既有像“二马”这样的个体形象, 他们用自己的毅力和坚守书写着兵团人防沙治沙的雄壮史诗;也有像二师 塔里木垦区这样的群体形象,他们用坚韧不拔的行动共铸“治沙”的绿色 丰碑。
过去的塔里木河流域生态林干枯、植被退化、土地荒漠化,两大沙 漠以每年5米的速度疾速合拢,最窄处不足3公里,生命的绿色被无情的 流沙吞噬……如今的塔里木垦区已改往日“小风天天有,半碗黄沙半碗 酒;大风三六九,风吹石头走”遮天蔽日的沙尘景象。 在沙漠前沿,在农田、道路边,生态林、防风林、道路林、田间林、 营区林组成的5道生态屏障,已经重重包围塔里木走廊,犹如5排勇猛的 卫士,凛然守候在两大沙漠前沿。成绩来之不易,为此,塔里木垦区三代 兵团人,已经与风沙鏖战了近60年!
犹如胡杨迎风挺立,又似红柳扎根大漠,塔里木垦区生态卫士们用 赤热的臂膀阻挡了荒漠化的蔓延,矢志在沙漠中营造绿色家园。二师塔里 木垦区3个团场和水管单位近6万名职工群众打井挖渠、植树种草、防沙 治沙,同心协力在两大沙漠中挤出一条近200公里长的人造绿化带,断绝了两大沙漠“握手”的企图。近60载花开花落、风霜雨雪,植树的人换 了一茬又一茬,护林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,树却一棵棵挺立起来,俨然一 道绿色长城,横亘在沙漠前沿……“敢向沙海要效益,誓将荒漠变绿洲。” 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在脚下延伸的绿色,像一个楔子,不断地嵌向沙漠 的深处。
兵团绿色走廊的发展史,就是一部与风沙抗衡的战斗史诗!几代兵 团人,高挺着不屈的脊梁,战天斗地,保卫家园,在两大沙漠圈演绎着不 朽的人间传奇……